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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孤独求败 于 2009-9-23 14:31 编辑
自下午五开始,我们已经攀爬登了二个多小时了,随着时间的推移,体能的严重透支和精神的过度紧张,使每个人的意志几近崩溃,都在咬紧牙关,坚持坚持再坚持。
说实话,户外以来,我很少负重行走,就是去年的四十公里徒步大赛,也仅仅背着二十来斤的大包。现在,三十多斤的行囊在背上越来越沉重,对面临的险境越来越担忧。此时,谁的身上都没有一点的余量可以让人有寄托之想,即便是有,也无法出手相帮。对冲顶的欲望支撑着我们,对生存的渴求激励着我们,除了奋然前行,别无他路。
山越登越陡,路越走越无,林越行越密,所见的也越来越荒凉。林间,无序而自然生长的各种树木在大自然规律面前无可抗拒地自生自灭,这里是灌木杂树的天国,这里是菌孢类植物的世界。各种真菌在死朽的树木上肆无忌惮地繁殖,贪婪地汲取着朽腐,厚重的腐叶在我们的脚下象软软的毯,一种森林中独有的气息弥漫在林间,也随着我们的脚步漫延。我们在一步一停,一步一喘、一绳一小憩中,缓缓地前行着……腿,是软的,行囊,是沉的,吸呼,是上气不接下气的。三个多小时的攀登,大家的体力消耗殆尽,思维几近停顿,每前行一步,都要以强大的体能为代价,每走一绳子,都需要坚强的毅力做支撑。只有此时,人才会体验到生命和体能的极限的感觉——欲哭无泪、欲罢不能、欲死欲活~
冲顶前的最后一段登攀,是最为艰难的。周围的环境,我们已无暇顾及,眼里只有攀不完的陡崖,纵是身疲脚软,我们也不敢放松一点,一行之间除了相互偶尔提醒:“注意脚下”的寥寥数语之外,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,寂静中有一种恐惧感在弥散,我们心里很清楚,面对悬崖峭壁,脚下的每一个大意和疏忽,都有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。
一行中,虽然我的年龄最大,但我是此行的始作俑者,我不得不始终行在队伍前端,不得不时时谎言鼓励队友。登到高处回首,看到一个个长气短出,步履艰难的战友,无不被他们坚韧和毅力所感动!
三个半小时后,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片斜矮的怪树,王导说,这回,真的快到顶了!
当时,真的没心情细品这些怪树,现在回想,这里的每棵树都有年龄了,由于地处太高,它们都曾被雷击,焦黑的枝桠在主干旁扭曲地向侧面生长着,可见它们都历经了大自然多么久远的洗礼,它们面对来自天籁的雷电,于焦炭中倔强地挣扎出生命的顽强,以扭曲的躯干在抗争天道的不幸,以斑驳的雄浑傲立在大山之巅,用硕大无朋的翠绿在不屈地领唱着荒莽中生命的旋律,它的斑驳之躯会上你肃然起敬,心生感慨——大地之子,傲然之木,你们,是不朽的英灵!
山顶在即,就要安全了,快!快!快!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,拼出最后的一点体能,冲刺。
也许不是迷信,大山都有它不可征服的神秘,它用它的方式表示对不速之客的态度——欢迎或者排斥!比如雾雨交加、比如杂木丛生、比如怪石陡峭、比如猛禽野兽……很幸运,我们真没遭遇动物的袭击。
我终于体会了疲于奔命的感觉!那是一种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的求生的本能!我们用近似逃命的速度,机械而麻木向上冲去!
八点四十分,历经三小时四十分的艰苦磨难,加王导一行七人,我们终于胜利冲顶!当一大片平坦的草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时,除了“啊,啊,啊!”的大声喊叫,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达劫后余生的心情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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