诺言 发表于 2010-2-5 00:21:03

转发:"天呀"之---蓝眼泪(连载)

本帖最后由 诺言 于 2010-2-5 00:22 编辑

http://player.youku.com/player.php/sid/XNTMzOTE5MTY=/v.swf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(蓝眼泪——泪水冲刷掉我的眼影,今夜我不想为你盛装)
先是有风掠过窗面,轻轻的点两点,然后雨下起来。窗外的路上走来一条狗,湿透的尾巴夹在两腿中间,吧哒吧哒,一径滴着水走下去,就好像知道它自己要去哪里。阿兰坐在窗边,闭上眼睛,听见一句漫长的叹息般的歌声,如同黑夜里一具艳丽的女尸正对她展开召唤。
阿力在沙发上拿起打火机,“啪”一声脆响打出一束火苗。刚洗过澡,身子还是湿着,阿兰拧拧自己的衣角,昂起头望着他,水从天上流到地下,经过阿兰的眼睛,眼泪就是这样一个身世。
阿兰是一个南方小镇来的女人,在一个下雨天,她领着孩子在水塘边散步,忽然听到一阵美妙的歌声,阿兰禁不住伸手要捉它,可它很滑,身子一抖就逃掉了,阿兰抱着孩子追上去。她跑啊跑啊就顺着风飞起来,从天空中往下看,父亲站在稻田里正对着她担忧的皱着眉头,好像在说:阿兰,你怎么能飞的那么高呢,你飞到那么高要去哪里呢?阿兰愉快的对他挥挥手,钻进云彩不见了。
阿兰带着孩子降落在一个巨大的牌楼下,牌楼下拉着手风琴的老人惬意的闭着眼睛,歌声轻盈的穿过牌楼的大门,阿兰跟着它一步三跳的迈下台阶追了过去,那牌楼的大门像一张湿润的大嘴将她吞了下去。、
阿兰的头重重的磕在玻璃窗上,醒了。窗外已经是灯火通明,阿力坐在沙发上看着她,忧愁~(待续···)

诺言 发表于 2010-2-5 00:24:30

这篇文章写的有点颓,另类文体.看到论坛很多人喜欢"天呀"的文章,觉得应该让朋友们更多的了解天呀的才华...帮天呀转发此连载....

奈花岛 发表于 2010-2-5 08:13:59

我停止了打字,睁大好奇的眼睛,静静的观察周围人的反应。哈哈哈

梧桐雨 发表于 2010-2-5 12:40:07

我等全看完再说

天呀 发表于 2010-2-5 16:59:08

本帖最后由 诺言 于 2010-2-5 17:14 编辑
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一,重逢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(那竟然真的是一场梦)

成府路。阿兰不知道会在这样的情形下与它重逢。八年了,自她最后一次离开它,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再一次的再见,会不会激荡,会不会回首前尘,落下眼泪。她没想到今天雷雨大作并且堵车的时候,竟然在散发腥味的车厢中终于与它相遇,她无动于衷。



看到路牌上的字,看到陌生的街口。昔日的成府路瞬间还魂,对她殷殷问候,就像她从来不曾远走。



然后她看到改变。好像一部默片在车窗上播放,让她亲眼目睹传说中发生的一切。她看到村庄骚乱,树木连根拔起。街市改道,虫豸雀鸟一夜间死得绝了种,野狗四处逃窜。人们蒙起脸来匆匆地挤上车,踏上流放之路。他们不忍彼此对视,就像一群被赶离家园的农民。



然后推土机轰隆隆地开进来。压路机轰隆隆地开进来。拖拉机轰隆隆地开进来。熄灭了所有的灯光。推翻了所有的店铺。马路中间水泥的味道升起来,书籍被抛入火堆,酒精漫天泼洒,乐器被统统砸烂。不愿离去的人们剃光头发,手拉手跳起舞来。



天明时分,秩序重新建立。垃圾被清理,野兽归巢,路灯回家,人们赶去上班。崭新的街道铺好,崭新的路牌立在崭新的地方,崭新的名字写在上面,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出:成府路。



阿兰身处安稳之地看着这些。想起八年前,她在一个春天般的冬日走进成府路,感到它的气息,那时的成府路仍是残存在城市边缘的村落,保持着天真的颜面,随时可能被洗劫。她明敏地判定它会与自己亲近,于是像一个居心叵测的入侵者,一步一步挤进这里,建立起自己的生活——部分生活。



阿兰知道,她始终不是成府路的常驻民。人们看着她像看着一只奇异的小兽,人们看着她背负包裹与往事,一个接一个的嗅着阳光下的院子,寻找落脚之处。人们交头接耳,这人是谁,这人要得到什么。人们好奇而疑惑,人们不当她是自己。而在某一次偶遇中,某一次对视里,命运的船桨拍打起来,于是有一个人伸出手将她全盘接受,并把他自己合盘交出托付于她。



当时他们并不知道彼此担负有多难,而相互宽慰几乎是不能。总归是徒然——即使他伸手过来,即使她紧紧握住。



她离开成府路的时候,那里纷纷传播着要拆迁的流言。可她习惯于提前支取所有的离愁,她的伤怀已在等待和预备中消耗殆尽,在春天降临之前,她已经倦怠。当最后的打击终于来到,她看看它,说:“哦。你也来了”。就是这样。随后放下心来。就是这样。然后劫后四部曲:忙碌。挣钱。跳槽。生活。前三个越来越短,最后一个越来越漫长无垠——她循环着忙这些,也忙了碌碌半生。就是这样。



但有不绝如缕的善意和温存常驻在心,那是成府路留给她的苦涩。



与成府路重逢之时阿兰开车在路上,去赴一个并不想去的饭局,路边有人在昏暗的夜色中摊开书,阅读看不清的文字,这本是与她毫无关系的人与事,她却于斯散发出绵绵情意——殊不知死,结局已定的绵绵情意。就这样,她在黄昏的暧昧中忽略了成府路。



可耻啊成府路,她没有回头去看,没有下车走向它,让更庄严的事实砸向自己,取代隐喻和传说,让鬼魂复活,让该死去的死去。



她只有在命运的洪流中再一次错待它,以无端的诉说。



    ----那并没有发生过,那竟然真的是一场梦。

梧桐雨 发表于 2010-2-6 11:28:17

还有续吗?

不是一般的老大 发表于 2010-2-6 11:55:52

还有续吗?
梧桐雨 发表于 2010-2-6 11:28 http://www.hyhgs.com/images/common/back.gif感觉应该有

sunshinesl 发表于 2010-2-6 13:27:14

等着看梦

天呀 发表于 2010-2-8 11:14:08

本帖最后由 诺言 于 2010-2-8 11:19 编辑
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二 房间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(首先说出“我爱你”的人是递出刀子的人)

阿兰想躺在阿力的怀抱里,躺在床上。地上有尘土,尘土下是水泥,再往下,总会有真正的土地,可以生出百花,蛆虫,水与蜜的真正的土地,她就想躺在这样的怀抱里,躺在这样的怀抱里就像裸体被他拥抱着,她的梦想,她的家,,她的逝去的青春之歌。



然后她要握住阿力的手,是的,是他。阿力。



成府路是他们生活过的地方。阿力先来到这里,然后阿兰来到。一个从新疆,一个从广东。然后她走了,最后他也走掉。但是在那之前,阿力曾为她建立起俩个人的场所。



阿力买来蓝白格的床单,买来一整盒的避孕套塞在枕头下面。他买来快餐,使之散发出安逸的气息。他专心地挣钱。按时吃药。他带阿兰去前门大街,买来各式衣服堆在床下。他买烟的时候买习惯的牌子。他们甚至去看演出、电影和话剧,看过回来,在一个锅里煮饭,然后分成两碗吃掉。



一切迹象表明,他是诚心诚意地展开自己,邀她进入,一同布置起生活,在随时可能拆掉的、脆弱的租住房里。



阿兰的房间很小,长方形。门对面,紧靠内墙放一张床。他们睡在上面,房间的角落里放着所有的行李。门边一桌一凳。桌上一灯一电脑。关上房门,打开灯,阿兰便觉世界远去,他们遂变成一个细胞中的两颗微粒,可以做一些自由的勾当。



因为阿兰的工作,和希望安静的愿望,他尽力保持房间里宁静,甚至在隔开的卫生间内安装了电热水器——这是至今为止所有情爱关系中,他得到过的最真诚的礼赞。



这抵得过一万句誓言。



而那一天,当他终于打电话来说“我爱你”。他基本上完了。



在爱情修辞学里,首先说出“我爱你”的人是递出刀子的人。人们拿着刀子可能捅你,也可能不捅你,可能丢下,也可能握着。一个熟练的情人应该用沉默和疑问构建所有言辞,因为在爱情中,要随时做好颠覆一切的准备。不下判断的人则是掌握武器最多的人,最有可能全身而退。



阿力放出这句话之后便没有什么可做的,就像交出了刀柄的整个森林只有在伐木工呐喊的口号中颤抖。



那一天他在发着牢骚,阿兰在不耐烦。那正是一天中最忙的时候,她坐在空调下,办公室,穿着职业装,做她牢骚满腹的工作,挣她不够花的工资。那是她与阿力无关的生活,超出他的范围达半个北京城之远。他在遥远的公共电话亭,喝过酒。阿力的陈述句让她充满优势。自那以后他每况愈下。



事实是,她无法公正地对待阿力,阿兰消费他就像消费她自己的青春,她损耗他的人生就像她从不珍惜她自己的,她清楚地知道她将为这些付出代价,她正在付出代价。



陌生的旅馆房间里,厕所的门是透明的,浴室的门是透明的,马桶和洗手池散发出潮湿的下阴的味道。窗帘很厚,足以杀掉黎明。房间的中心是床,很大,很硬,床单的颜色可疑。整个房间在说“做爱吧做爱吧”,阿兰在确凿的情欲中手足无措,不知道应该怎样脱掉自己的鞋。



她伸手去调电视的音量,有人将手伸入她的两腿之间。



阿兰曾以爱之名,将自己放置于那样的场所。

sunshinesl 发表于 2010-2-8 12:32:04

嗯?怎么回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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